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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 (第2/2页)
月’?” 她牵起一匹矫健温驯的骏马,伸手在马脖子上轻拍两下,随口应了,“嗯。” 然后又感觉他问得奇怪:“怎么?” 燕山不置可否地起身,轻飘飘道,“没什么。” 第22章 你平时都是这样跟别人编排我…… 凤阳在永宁的东北方, 走陆路算上风雨相阻,大概需要三个多月的时间,他们这一行只一辆车, 四个亲卫, 轻装上阵,很是省事。 观亭月随众人一道骑马, 偶尔也会进车里坐坐,她对于马和车都不挑,显得非常好养活。 出了城往北,沿途皆是满地被打落的黄叶, 厚实地铺在官道两旁,不时能见着几个外出的游人。 很久没有机会能出来看看江湖山水了,观亭月心情舒畅的呼吸了一番自由的空气,继而把不那么友好的眼光转向近处并驾齐驱的定远侯, 觉得这份好心情有点打折扣。 “怎么这等小事, 还要你亲自出马?” 观亭月禁不住问,“你不是镇守西北吗, 边关的事不用处理了?” 她以为燕山多半只安排手下人去办,哪里知道会跟着一同上路。 后者不在意地驱马前行:“皇帝的圣谕, 观家老宅的秘密他要求我全权负责,我当然不好每日在府上坐着等情报。 “再说西北那边,有副将便足够了。” 观亭月到底在观林海身边摸滚打爬了不少年, 对于官场上的那点套路何其敏感熟悉, 一听就嗅到了什么。 她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:“当今皇帝在防着你?他故意把你支来,干这些鸡零狗碎的琐事?” 据守边关的大将,除非另有战事告急,轻易是不会离开驻地的。 更别说什么南下镇压叛军, 找前朝遗宝这种匪夷所思的安排。 看样子,他在朝廷里也并非就顺风顺水。 “不是他要支开我。”燕山轻慢地握着缰绳,身体随马匹悠悠晃动,“是我自己请的旨。” “之前要对付后元,他封我为‘定远’,以安军心以振士气。现今边关战事已平,我顶着那么多军功头衔,若还不收敛一些,多少会让人觉得碍眼。” “既然如此,倒不如我先以退为进,自己把自己晾上一阵,省得他多疑。” 观亭月闻言心头着实讶异了一下,没料到他如今能考虑得这般周全。 嘴上却还不动声色地:“你倒是很会自保。” “是啊。”对方的语气竟隐隐带了点冰冷的叹惋,“毕竟有前车之鉴。” 兵连祸结时,战将是国之利刃,开疆土兴国邦;而太平盛世年间,声名显赫的武将只会是绊脚石,食之无味,弃之可惜。 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他们活得都不长久。 沿途的水马驿每六十里设一个,众人脚程快,黄昏时正不上不下的卡在两个驿馆之中,只得挑了间客栈,准备休整一晚。 天罡营一行是微服上路,似乎不想过于张扬,装备与衣着都极尽低调。 亲卫安顿好车马,便和小二商量着客房投宿的事情。 “想要白骨枯又不是很难,你直接入夜去府衙后院取不就完了。”燕山同观亭月从外面进来,谈起她之前的举动,“何必搞得这么复杂?” “那可不行。”她不以为然地挑眉,“我如今是堂堂正正的大绥良民。” 说着两指从怀中夹出一份薄薄的册子,“有户籍、有路引的,不干那种偷鸡摸狗,违法乱纪的事。” 听这语气,再看这表情,好像对此甚是宝贝似的。 燕山斜里睇过一眼那本籍册,淡淡说:“是上年才拿到的吧。” 观亭月听了,却怀疑地盯过来,“你怎么知道?” 当初与奶奶南下躲兵祸,不敢轻易暴露身份,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年的黑户生活,怕出门,怕见人,还怕城里突然贴告示。 永宁由于受战乱影响,又地处偏僻,黄册的整顿十分滞后,直到两年前她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户籍。 能如今天这样光明正大走在外头,曾经都是一种奢侈。 燕山似乎不太想解释,敷衍地拿话岔开:“你倒是对改朝换代一点也不介意。” 见他不愿说,观亭月亦不深究,“王朝的更替也不是我能够左右,既尽人事,便听天命。并非所有人都像石善明那样,致力于拉着大家一起不得好死。” 她将路引收入怀中。 燕山的视线仍旧落在她举止间,漫不经心地调侃道:“你们家可是号称满门忠烈,这么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他国之下,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?” “满门忠烈又不是观家自封的,他们爱怎么叫是他们的事,我没必要为别人作茧自缚——”两人正从客栈院中一棵粗壮的桂花树旁经过,她说到这里,貌似不经意的一瞥,忽然语气一转,“何况,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,不偷不抢……总比某些鬼鬼祟祟的梁上君子强。” 燕山随即明白了什么,牵起一道戾气逼人的笑,“那倒也是。” 他捡了粒石子在手心抛着玩:“反正现在大家,谁也不比谁高贵——” 话音刚落,他眼中骤然一凛,石子便往斜里破空而去。 “下来!” 紧接着只听到树上传出一声闷哼,一个人影带着枝头刚发新芽的叶子,唰啦啦落在了地上。 “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