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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节 (第2/2页)
援。恰好我那时带着一队观家军在附近, 所以便赶来了……只是一场普通的守城战而已,实在没有那么夸张。” 这些莫名兴起的风俗,连她本人都不知情,真不知晓是谁搞出来的。 燕山慢条斯理地转着茶杯, “民间修生祠可不容易,非得是当代贤能之人,还得要有官职在身。这又是立庙,又是改名……八成费了不少功夫。” 他抬起眼,“看样子,你在城中的威望不低啊。” 她头疼地摁着眉心:“大概在他们心里,我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 * 第二日,是下元节的正节。 街上敲锣打鼓地在办迎神祭会,观亭月一早就出了门。昨夜心神不宁,几乎没睡着,想去看看这怀恩城的老百姓到底是怎么祭她自己的。 这天难得晴朗,艳阳高照,迎神的长队后面跟着熙攘的男女老少,箫鼓喧天,热闹非凡。 到处是卖将军像门神贴画的,一张看着像她爹,一张看着像她大哥,就连身侧路过的小孩儿,手里拿的糖人也是个女将军,还被啃掉了一颗脑袋! 都是什么和什么! 燕山抱怀跟在她身后,边瞧边不时轻笑。 约莫半盏茶的路程,走到城东头,远远的便见人群攒动,摩肩接踵,壮实的大榕树上挂着纷纷扬扬的红线木牌子。而另一侧却是座香火鼎盛的大庙。 善男信女们络绎不绝。 观亭月走到那庙门前,挣扎了良久才颤巍巍地抬头,试探性地撩开眼皮——匾额间提写的是“将军庙”。 还好。 她心有余悸地想,好在写的不是“观亭月庙”,否则她八成会羞愧得想当场自尽。 庙中的执事堆着笑颜迎来送往,足下生风,简直忙得脚不沾地。纵然是这样,他居然也能发现站在门口的观亭月二人,当下上前招呼。 “两位是要进香吗?” 她一时语塞:“呃,我……” 不曾料对方倒是分外热情,“且上一炷吧,到我们怀恩城哪儿能不来这将军庙呢?” “下元节进香那可是灵验得很,咱们这位将军不管是求学、求福,求姻缘、求财富,只要您诚心,绝对百试百灵。” 观亭月:“……” 快别说了。 果不其然,燕山听罢就在旁凉飕飕地拆台:“可以啊,大小姐。” “想不到您手眼通天,自己虽然在永宁穷得叮当响,还能帮旁人求财求缘……厉害厉害,真是佩服。” 她恨恨道:“……住口。” 观亭月斜眼横他:“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?” 燕山脸上一面在笑,一面口不对心地说:“当然不是了。” 执事很快给他们取来一对香烛,领两人进去。 庙内正中供奉的是一尊石刻的塑像,披着鱼鳞盔甲,手持偃月长刀,身后还背了把大弓,腰上别一柄短剑,威风凛凛,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远方。 乍一看的确很能唬人。 燕山认真端详了片刻,颔首评价道:“这不能说一模一样,简直是毫不相干,除了同是个女的,我真没瞧出和你有几分相似了。” 他轻嘲:“难怪你这个‘盖世英雄’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认出来,感情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拜的是个什么。” “寻常人家战时普遍躲在家中,大多也只是后来道听途说,未必真的见过我。” 刚好前面的香客起身离开,观亭月遂凑到烛火上点香,“说到底,百姓求神问佛,求的不过是个心安。” “拜我还是拜门房老大爷,都没什么差别。” 她说完,举着三炷香面朝石像勾头鞠躬,心里默默地想: 这难道就是“我拜我自己”吗? 不过大道三千,她拜天拜地拜自己,好像也不是很亏。 早饭还没吃,从庙祠出来,迎神赛会的人群已然前呼后拥地去了别的街市,观亭月同燕山就近找了个面点摊子用饭。 隔着不远便有瓦肆的说书先生摇着折扇讲故事,他嗓门沧桑有力,无端加深了一股历史的厚重感,叫这周遭吃茶饼的食客都不自觉地围了过去。 “……那正值夏秋交替的时节,雨水特别多,咱们这小城虽是后方粮草重地,但毕竟驻军有限,即便死守不出,也伤亡甚重。” “崔掠海便是利用了这一点,耗得守军将领精疲力竭之际,骤然发动奇袭。当日的情况几乎是千钧一发,再拖上半天,我安奉城必定沦陷……” 尽管故事听了不下十遍,此间百姓仍被他引得咽了口唾沫。 “就在生死存亡的时刻,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队黑压压的骑兵,雷电当空劈下,照出一副烈烈招展的赤红军旗—— “是观将军带着她的部下赶来了!” 老先生颇为激动地捏着扇子,“那可当真是一支骁勇锋锐的兵马,他们现身的那一瞬,宛如离弦之利箭,穿云破空,势不可挡,直接将敌军撕开了条口子,攻入城来,仅仅半个时辰便解了守军之困。” “所谓‘麒麟一出,九州胆寒’当之无愧!” 路人听到此处纷纷抚掌叫好,嚷着让他继续往下说。 汤面尚未盛上桌,肘边仅摆了一壶清茶。